SpringWater

墨檀｜不负·下

   

     ·用这一生一世一期一会的相遇

换有你在身边的一幕朝夕·

    

    曲檀儿发现自遇见北堂墨染后，日子不似往常那般无趣了。那人总在她不经意时出现，偶尔带些她喜欢的小玩意儿，虽嘴上说不合理数，但心里还是极欢喜的。

    察觉端倪的镜心说了句大逆不道的话，宸王殿下对她是极好的，她可以试试忘掉大皇子多想想宸王殿下。

    看着窗前的紫薇，曲檀儿发现她似乎真的在想那个人，但是，北堂墨染说她曾许诺过他什么，仍是记不起。

    小黄鸟的身影渐渐清晰，曲檀儿知道，北堂墨染的信又来了。小黄鸟乖巧地落在窗台上的鸟架上，抬起脚，示意曲檀儿取信。

    曲檀儿轻笑，也不知他的鸟是如何教养的，竟这般通人性。

   

     明日午时秋山湖，盼卿一会。

    

    北堂墨染的字同他的人一般潇洒肆意，从前是闯未婚女子闺房，如今好一些，私下递信相约，从不想被发现后她两该如何。

    不，他应是想过的。他说：

    “若毁你清誉，娶你便是。况且……我是真想娶你。”

    他这番话，生生叫曲檀儿羞红了脸，许久都没缓过来？

    明日午时秋山湖……曲檀儿开始期待，半宿没睡。

    待困意来袭，镜心就推门而入说已是给大夫人请安的时辰。请安时自然少不了一顿讥讽，曲檀儿此刻心里全是午时秋山湖之事便没怎么在意大夫人的话。哪晓得被大夫人发觉走神，又被罚了跪。

    “在院子里给我跪上一个时辰，今儿个的午膳，也省了。”

    曲檀儿依言咬牙跪了一个时辰后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。被镜心扶起来往府外走时才发现大夫人不知为防她什么，吩咐了看门的家丁不得放她外出。挨罚时她没慌，此刻确实真慌了。曲府离城外秋山湖不是特别远，但若是再在府里耗上一刻钟，午时是绝对赶不上的。

    回到闺房的曲檀儿，一望墙头，心生一计。

    急匆匆唤镜心去拿梯子，刚开口便发现不妥。

    “小姐不如踩着镜心肩膀。”

    北堂墨染骑在马上，本已过了约定的时辰许久，仍是不住转身回望。

    接到旨意，去江南办差一年，但是回来 ，可以赐一道赐婚圣旨，他与曲檀儿的赐婚圣旨。故而再不舍，北堂墨染依旧是带上人启程，只是在走之前他想见曲檀儿一面。

    时辰一点点过去，心在渐渐下沉，她是被什么绊住了还是……不来了……早知如此，再去爬一次墙。

    再等等。

    再等一刻钟。

    终于，佳人从远处奔来。北堂墨染亦下马奔去，于曲檀儿额间留下一吻。

    “我心悦你，不知你如何想？”北堂墨染不知作何想法，匆忙捂住曲檀儿的嘴。

    “不必现在回答。”

    “等我一年。

    一年后，我回来娶你。

    不管你愿不愿意。”

    语毕，骑马离去，留曲檀儿一人在原地发怔，回味过来是浓浓的离殇。

    

·就这一字一句一心一意的期许

为和你屋檐下听一场雨·

    

    雨季如期而至，北堂墨染已离开京城一年多。

    听着雨声入睡，曲檀儿做了个梦。

    梦里的她还是七八岁的模样，跟随大夫人去拜佛。寺庙一减离尘之意，处处都是花灯。听闻那日是某位与方丈交好的王妃生辰，曲檀儿见大夫人进了大堂没注意到她，果断开溜。

    顺着画有十二生肖花灯走，不知不觉人便少了。再走一会儿，灯也暗了。曲檀儿见天色更晚，提起裙角打算跑回去寻大夫人等人。

    不远处传来低低的哭声，曲檀儿心下害怕，跑得更快了。而身后的哭声却更刺耳，曲檀儿发觉不对，转身回去，于不远处发现了位哭泣的小公子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了？”小公子没理。

    曲檀儿见他一直揉脚，知道小公子可能是扭到了脚。

    “要我去帮你唤你的家人吗？”

    “不用唤。母妃……母妃……宁可去做姑子都不要我……父王也不要我了……余侧妃说不会有人要我的，以后连媳妇都娶不到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会呀，你长得那么好看。”曲檀儿用帕子帮他擦干净泪水，笑着安慰。

    “你呢，你会吗……”小公子红着眼睛，鼻子一抽一抽。

    “会呀，待我长大，我嫁给你呀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咦？”

    曲檀儿醒过来，惊讶地出声。

    “小姐？你要喝水吗？”镜心在外间问。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

    曲檀儿卷过被子，满心欢喜。

    原来她当年的一句戏言，他记了下来。她忘了，他却都记得，记在心里。

    

    ·铺陈纸笔情字里写满你

花开十里翩翩为你·

    

    应于九月中旬抵达，卿卿可有想我？

    

    北堂墨染停笔幻想曲檀儿看到信小脸染上绯红的样子，脸上不由露出丝丝笑意。回京的劳累一扫而光，只想着早日回京，连曲檀儿半月没回信都没感到不对劲。

    十日后清晨，北堂墨染终于回到了京城。

    北堂墨染策马向曲府奔去，赐婚圣旨他昨日就给圣上写信去请了，约莫明日，就可以下达到曲府。

    他像往常一般轻松翻过高墙，满腔欢喜却逐渐熄灭，心也一点一点变凉。

    曲檀儿的小院子门外一如往常无人，只门两边各挂了一个大白灯笼，上面的奠字及其刺眼。如果他没看错，只有曲檀儿的小院子挂了白灯笼。

    北堂墨染突然没了推门的勇气，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消息在等他，但他心里已经开始发慌。

    随着吱呀一声，门被推开，北堂墨染看见的是身着素衣的镜心。镜心眼睛已经肿得似核桃，明显是哭了很久。一见他，眼泪又开始哗啦啦往下掉。

    “王爷你怎么才回来……小姐她……没了……”

    北堂墨染脑中一计炸雷，身子晃晃悠悠差点摔倒。

    “怎么会……说好我回来娶她的……怎么会……”

    镜心擦擦眼泪，说道：“自王爷走后，小姐便时常去秋山湖。大夫人察觉不对，便派了人跟小姐，发觉了小姐和王爷的事……”

    “后来呢。”北堂墨染压下了情绪，问道。

    “不知是怕小姐嫁给王爷后对她不利还是别的原因，大夫人和老爷商量了下便将小姐的庚帖和李尚书的小儿子交换了。”

    “小姐日日练字写的都是王爷的名字，镜心知道小姐心里的人是王爷，便和小姐一起去求了老爷，求他取消婚约。”

    “哪晓得老爷不答应，还将小姐关了起来。半月前大婚，镜心终于找到机会和小姐逃了出去，但大夫人的人和李家的人一直追一直追，追到秋山湖……”

    “然后呢……”北堂墨染此刻几欲哽咽。

    “小姐……跳下了秋山湖……”

    “小姐说……若有日我见到王爷，就给王爷带句话……”

    “定不负相思意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“我心悦你，不知你如何想？”

    “定不负相思意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檀儿……为何多等我几日……哪怕你那时已是别人的妻，我也可以救你出来的……

    北堂墨染突然笑了，笑声不复从前爽朗悦耳，而是嘶哑难听。镜心慌忙要求北堂墨染进屋亦或者翻墙离开，哪晓得他屹然不动，并笑着对引来的外院仆人说：

    “告诉你们大夫人，杀妻之仇，本王会跟她清算，等着。”

    语毕，翻墙离去。

    骑上马，他才发现心空了。北堂墨染想起来没有问曲檀儿的墓在哪，更不想回到那个满是杀人凶手的曲府。

    骑在马上漫无目的地走，出了城，走了许久，湖面的光反射今他的眼睛，他发现他不自觉地到了秋山湖。

    刚入秋不久，风有点凉。北堂墨染看着湖面，察觉牵绳的手有微微的湿意。

    泪？有多久没流过泪了？

    母妃走后就没有了吧。

    母妃和檀儿……世上对他最好的人……都走了……

    她们……

    何其残忍……

    这冰冷的湖水……檀儿跳下去的时候一定很冷吧……如果我早些回来……

    如果我早些……

    

    (很不负责任的售后 两年没写东西 文笔差没办法 🌝)